烟尘散去,只见蓝忘机胸前一片血红,面色苍白如纸。
聂怀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,同时指挥弟子们处理现场。
杜怀仁的尸体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,但奇怪的是,那些血肉竟然在慢慢融化,最后化为一滩腥臭的黑水。
魏无羡强忍恶心检查了一下,发现黑水中有一个小小的青铜面具碎片,与赵无延身上找到的如出一辙。
回到客栈后,医师诊断蓝忘机肋骨断了两根,内腑也有震伤,需要静养。
魏无羡守在床边,看着昏迷不醒的道侣,心中自责不已。
夜深了,聂怀桑告辞离去,留下魏无羡一人守着蓝忘机。
月光透过窗棂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魏无羡握着蓝忘机的手,轻轻摩挲着那修长的手指:\"蓝湛你可不能有事啊\"
不知过了多久,魏无羡迷迷糊糊地趴在床边睡着了。
朦胧中,他感觉有人在抚摸他的头发。睁开眼,正对上蓝忘机温柔的目光。
蓝忘机没有回答,只是轻轻捏了捏他的手。
魏无羡知道这是默认的意思,终于露出笑容:\"这还差不多。
清晨,聂怀桑带着欧阳方修前来拜访。
欧阳方修是抱山散人的得意弟子,年纪轻轻却在魂魄之术上造诣颇深。
他仔细检查了蓝忘机的伤势,留下几瓶丹药:\"每日三次,三日后便可下床走动。
魏无羡道谢后,迫不及待地问起锁魂罐的事。
最终魏无羡拗不过蓝忘机,只得小心翼翼地扶他来到静室。
欧阳方修已经设好了法坛,十几个锁魂罐按照特定方位摆放着。
蓝忘机在蒲团上坐下,避尘琴横在膝上,虽然面色依旧苍白,但抚琴的姿势依然端正挺拔。
随着清越的琴声响起,锁魂罐上的符咒开始微微颤动。
欧阳方修手持桃木剑,脚踏罡步,引导着琴音环绕在锁魂罐周围。
渐渐地,罐中传出细微的呜咽声,仿佛在回应琴音。
魏无羡站在一旁护法,看着蓝忘机额头渗出的冷汗,心疼不已。
但他知道这对那些被困的魂魄有多重要,只能强忍着不去打断。
当最后一个魂魄被超度时,蓝忘机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,整个人晃了晃,险些栽倒。
欧阳方修也累得不轻,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:\"成功了这些魂魄终于得以安息\"
聂怀桑命人扶欧阳方修去休息,自己则帮着魏无羡将蓝忘机送回房间。
一沾枕头,蓝忘机就昏睡过去,魏无羡小心翼翼地为他擦去冷汗,掖好被角。
魏无羡点点头,等聂怀桑离开后,他轻轻握住蓝忘机的手,低声呢喃:\"傻子明明伤得这么重还硬撑\"
魏无羡拧干帕子,温热的水珠滴落在蓝忘机苍白的脸颊上。
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,指尖轻抚过那人紧蹙的眉间,仿佛要抹去所有痛楚。
魏无羡低声呢喃,帕子擦过蓝忘机干裂的唇瓣,\"明明伤得最重,却还要挡在我前面。
窗外暮色渐沉,将蓝忘机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。
魏无羡俯身,额头轻轻抵住他的手背:\"快点醒过来好不好?
说到最后,他自己都笑了,眼泪却砸在蓝忘机的指尖上:\"真是的明明昏迷的是你,怎么反倒是我在说胡话\"
说着说着,自己也趴在床边睡着了。
三日后,蓝忘机的伤势好转不少,已经能下床走动了。
欧阳方修的超度仪式很成功,那些被解救的魂魄提供了不少线索——他们都是被杜怀仁一伙害死的,死前曾见过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,被称为\"尊上\"。
当晚,聂怀桑设宴为两人饯行。
席间,欧阳方修特意赶来相送,还赠了几瓶珍贵的丹药。他恭敬地说,\"您的琴艺令人敬佩。若有闲暇,欢迎来抱山一叙。
次日清晨,一辆舒适的马车停在客栈门前。
魏无羡小心地扶着蓝忘机上车,自己则坐在车夫旁边。
马车缓缓驶出青山镇,向着兰陵方向前进。初夏的阳光洒在官道上,两旁的田野里,农人已经开始忙碌。
魏无羡回头看了眼车厢,蓝忘机正闭目养神,阳光透过窗帘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,车轮碾过路面发出规律的声响。
魏无羡听着蓝忘机平稳的心跳,渐渐有了睡意。
朦胧中,他感觉蓝忘机轻轻调整了姿势,让他靠得更舒服些。
魏无羡含糊地应了一声,沉入梦乡。
梦中,他仿佛看到一片黑暗里,一个青铜面具缓缓浮现,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……